2010年8月11日 星期三

什麽是真愛……

He did not come out. It was okay. I understood. Maybe it was better this way. Not through talk; through taste. I did not come to Charlottesville for a meeting of the minds. I had come to Charlottesville because his food was a part of my life. His tastes had become my tastes. Where he went, I followed. I dug into a mound of cleavered chicken with peppers. My mouth went numb. Tears rolled down my chee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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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oxfordamerican.org/articles/2010/feb/24/todd-kliman-chases-perfect-chef/

2010年7月19日 星期一

闺秀的气质 - 黎戈

我一直记得陈丹燕谈唐诗宋词的口气,不是不敬,也不是不屑,而是疏离,就像对一个父执辈的长者。她五十年代出生,长于文革,中国国学的根系,自从五四被风卷残云之后,到文革,大概连地下球茎都给摧枯拉朽了。之后,她在《上海的风花雪月》里写永安公司的郭家小姐,说她是个大家闺秀,“走在她的身边,我们三个年轻女人倒更像是男人,慌慌张张,笨手笨脚,粗声大气,倒更像是男人,她八十岁了,依旧是女子的精美和爱娇”。我是七十年代出生的,对“闺秀”也没有任何概念,在我身边,大概两种女人居多,一是骨架硬朗,行事强势,中性化的,一是愚忠愚孝,思想退化,完全附属于家庭责任的。

最近看的一些书,互为骨肉。比如《缀珍录》,是在学术层面上讨论上清代女子的教育和写作,然后又看了些近代闺秀的传记,正好补足了《缀珍录》里实例不足的部分。我恍然惊悟,在我生长的这片土地上,居然真的活跃过“闺秀”这么一种生物!

闺秀当然是出身高贵,不是官宦就是世家,看《合肥四姐妹》,母亲出嫁的行头,送嫁队伍能长达几条街,嫁妆准备了十年,连马桶都备好了。这是什么派头啊,文洁若是外交官的女儿,杨绛的姑母都是北女师校长,张家四姐妹是清代官员之后,张充和的养祖母是李鸿章的侄女。一班佣人伺候衣食,还有另外一班做粗使。闺秀当然学养丰厚,张家姐妹自幼就有私塾老师,学昆曲是专从戏班找的“角”。杨绛,郭婉莹,张爱玲,文树新,通通都是启明,中西女校出来的。这些学校的校规,礼数都很严苛。张爱玲自称很笨拙,可是几十年后,她在美国接待读者,后者一样赞许她动作的优雅。这是骨血里的流痕,无法清洗的。胡兰成被她端杯子的动作惊艳到,不一定是虚词。

闺秀因为家世的殷实,和成长环境的富足,都很有傲骨。郭婉莹贵为永安公司老板的掌上明珠,一样自己开车去谈生意,文革时被下放挖泥塘,手指关节都变形,她最骄傲的不是自己是四大家族之后,而是“这辈子都是自力更生”。 苦难之后,她连忆旧都不愿意,“不喜欢诉苦”,闺秀们自幼养尊处优,没有穷苦人家的苦大仇深,满怀着翻身复仇的怨毒。所以更加平和有光。

这种独立不仅是物质的,更是意识和判断力,郭婉莹非要嫁个清华穷学生,张允和找了完全门户不当的贫寒周家,只是因为——我喜欢。她们饱读诗书,却又大胆奔放。前阵子读小麦做的《民国少女日记》,那些滚热的呓语!文树新居然是文洁若的姐姐,真是惊到我了!

卞之琳追求张充和的诗歌“百转千回都不能与你讲,水有愁,水自哀,水愿意载你”——这首诗打动了无数读者,只可惜没有打动它要打动的那个人,张充和认为卞之琳喜欢卖弄,流于肤浅。倒是人人都施以白眼的刘文典,充和很欣赏他的不羁。充和最沉溺的艺术是书法和昆曲,她说这两种艺术的极境,就是“隔”,书法的悬腕“心忘于笔,手忘于书”,昆曲的“演员和角色之间的悬隔”——我真的被这个女人迷倒了,她活在内心的藩篱里,隐于云端。然而她又活泼入世,社交丰富,之前看到过很多西方作品里自转不息的女性,但我第一次看到中国式,闺秀式的强大自我,很美。

闺秀们并不骄矜,她们也不失传统女性的持家妇德——张兆和嫁了沈从文,对方一向活在精神小桃源里,世俗杂务得靠妻子,他还拒收兆和陪嫁,他的高姿态,要靠张允和多方筹措,勤俭持家才一点点补足。对此兆和一直保持缄默,直到编写从文文集的时候才略有微词。她承重的背影如此优雅。陈寅恪的太太唐筠,贵为台湾总督的后人,下嫁陈寅恪后,事事以丈夫为重,避居村野,为了给体弱的陈补身,还养羊挤奶。她们简直是能屈能伸,有次在《西南联大往事》里读到,杨步伟(是她么?),也就是校长夫人,身为留美医学家,因为没有教职安排,只能从事副业,好在她留学多年,擅长西点,居然摆起了蛋糕摊!

我之前接触的假道学,太多,所以对很多传统的东西有点不信任。现在发现,那些东西,气质纯正的,是极美的。闺秀们基本都婚姻幸福,夫妻恩爱,儿女成才,而她们恪守的那个体系,就是国学里最好的那块东西。而且被营养了——人是这样,如果发乎内心,那么就是滋养,反之就是虚耗。我一向认为,苦痛不堪的强作贤妇,还不如做荡妇算了。可是这些传统的女性,她们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深信不疑,而且还得到了满足。这是需要现代女性深思和学习的。


2010年7月17日 星期六

River's End 讀後

River's End 真的太虐了,十龜簡直就是悲慘遭遇的集大成者。
我幾乎是從故事中間,一直默默流淚到完結,看到文末“幸福”兩個字時,百感交集,莫可名狀的辛酸、心痛湧上心頭。而那所謂的“幸福”,又何嘗不是十龜的自嘲?對於三十歲的他而言,人生以一甲子記,前半生中的“幸福”簡直就是屈指可數的奢侈存在。(參看亦舒《我的前半生》)

而木原真不愧我心中的大神,冷靜寫實對待慘澹生活的筆觸,於不動聲色間虐到了極點。她從開篇到結尾極少煽情描寫,以十龜的角度冷淡對待一切,他好像什麽都不在乎,撿垃圾箱裏的東西吃算什麽?大雪天露宿街頭又算什麽?甚至不在乎別人罵他是“狗”。一個人到底要經歷過什麽才能對這些關乎尊嚴、臉面的東西,完全的冷漠麻木?這到底是真的不在乎,還是他的自我保護?或許兼而有之吧……

木原自始至終,沒有表明十龜對這種悲慘生活的強烈態度,但弟弟俊介的話:“只有我总是穿同一件衣服,只有我没有游戏机,我……只有去别人家才能吃到点心。”;
姐姐小春的抱怨:“……从来没买过一次新衣服,都是同事穿旧送我的。没有钱,我……我……
文中十龜從未有類似的抱怨和不滿,但這所有的一切,無不是他自己所切身經歷過的……而正值青春期的他,看到同齡人家“有床,有书架。书架上除了漫画还是漫画。墙上贴着足球明星的海报。”“……房间里还有电视和录影机……”反襯自己的生活,這是一種怎樣的淒涼?木原只是平靜地敘述,卻已經令我難過得不行。

然而總以為父親的即將離世會給這個殘破的小家庭帶來些微的希望,緊接著卻是姐姐、弟弟、父親的一同離世。甚至連最後準備好的那個蛋糕——他們心目中的“超级豪华”大餐,也沒有機會吃到。
魯迅先生說:“悲劇就是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而十龜連僅僅只有那麼一點點的溫暖,也失去了!血淋淋殘酷的人生也不過如此了吧!最後試圖強暴二宮,根本就是不想留給自己一絲一毫的甜蜜回憶,就像他說過的“那些有形的东西,无形的东西,统统都失去了。真的,一无所有。而且,最后还是自己亲手摧毁了它们。
是呀,自己動手破壞掉不留一點希望,也好過眼睜睜地失去。

太虐了,此時天光大亮,心情卻灰暗到底。
哎……剛打開Bach的BWV1002,跟River's End簡直絕配了。


2010年7月11日 星期日

在西班牙取得勝利的這一刻,語言是蒼白的,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激動之情……



這十二年來的支持,面對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偏偏在我心灰意冷,不抱任何期望的2010年,西班牙終於獲得了世界盃的冠軍!!!
從開賽就在唱衰你們,為你們攢人品,甚至連直播都不敢看,因為我一直有個迷信,總以為是因為我的觀看導致了你們的屢次失敗~~~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怕期望太高,失望就越大,我實在經受不住那些打擊了。

遙想,勞爾岡薩雷斯君還在為國家隊效力時,那第一次敗北,我便在心中默念,他能有幾個四年?結果一語成讖,西班牙沒有在勞爾身上實現捧杯夢想;
回顧2002年八分之一決賽,那是勞爾在時最接近決賽的一屆世界盃,結果卻因南朝鮮三姓家奴棒子的骯髒手段,無緣四強!!!
當年,我的憤怒無以言表。
今年,在勞離開後,我把所有熱情都傾注到了聖卡西利亞斯身上……
終於,西班牙在聖卡西的帶領下,挺過了荷蘭武術隊的猥瑣戰術,成為世界盃新貴!!!
這也讓,華麗的技術流攻勢足球狠狠抽飛一眾功利足球的追隨者。——這是足球精神的勝利。

然而,更加圓滿的是——【凤凰网:卡西利亚斯获FIFA金手套奖 淘汰赛0失球创历史
第一粒進球也是唯一的進球出現後,看到你落淚的那一刻,你真的如願以償了!
那麼多年的征戰,是你一次又一次在關鍵時刻救國家隊於危難,但是天不遂人願!每次都與冠軍擦身而過,那都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
今天,你仍然牢牢守衛住了西班牙的大門,而這一次幸運女神站在了你的身邊!!!勝利屬於偉大的聖卡西利亞斯!!!
我激動得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最後,祝賀西班牙!





2010年7月7日 星期三

我是一隻隱藏得極深的熱愛西班牙隊的非球迷~~~

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比賽還在繼續,目前進了一球,觀望中!!!
看到滿屏的『我心臟病都要犯了!』深有同感!!!
為了我西,我連直播都不敢看,巴巴盯著顯示器,看網絡聊天版,我的天呀!!!
就這樣心跳都加速了,我打上輩子起就是屬鴕鳥的,真沒救了!!!

卡西各種V5!!!我愛了你那麼多屆世界盃,誠不負我!!!
那麼多年過去了(我都記不清了),西班牙終於挺進世界盃決賽,這歷史性的一刻,我要蛋腚呀!!!畢竟結果未分!!!要冷靜呀!!!
再多的嘆號也難以表達我雀躍的心情!!!
這時,我想到了勞爾岡薩雷斯君!!!你在哪裏?6月27日生快!遲到的祝福!

比賽結束,西班牙,歷史性勝利,撒花!!!為你們祝福!!!
決賽再見!

2010年7月4日 星期日

關於『傷逝』,原來知堂確有所依

(1923年周氏兄弟反目之后)
周作人1925年10月12日在《京报副刊》发表译作《伤逝》:

我走进迢递的长途,
渡过苍茫的大海,
兄弟呵,我来到你的墓前,
献给你一些祭品,
作最后的供献,
对你沉默的灰土,
作突然的话别,
因为她那命运的女神,
忽而给予又忽而收回,
已经把你带走了。

我照了古旧的遗风,
将这些悲哀的祭品,
来陈列在你的墓上:
兄弟,你收了这些东西吧,
都沁透了我的眼泪,
从此永隔冥明,兄弟,
只嘱咐你一声珍重!

附记有云:
“这是罗马诗人喀都路死(卡图卢斯,Gaius Valerius Catullus)的第百一首诗,先经某君参照几种译本说给我听,由我自主笔述下来的。‘琵亚词侣(比亚茨莱,Aubrey Beardsley)’画有一幅插图,今转载于后,一个人举起右手,上题‘哀尾哀忒该乏勒’三字,大约即系表示致声珍重的意思。据说这是诗人悼其兄弟之作,所以添写了这样一个题目。”

越9日而鲁迅作小说《伤逝》。

以后周作人说:“《伤逝》不是普通恋爱小说,乃是假借了男女的死亡来哀悼兄弟恩情的断绝的。我这样说,或者世人都要以我为妄吧,但是我有我的感觉,深信这是不大会错的。”
《知堂回想录下·不辩解说》

——摘自止庵《周作人传》P108 脚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