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5日 星期四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談 鄧肯

下文節錄自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Константин Сергеевич Станиславский 俄)所著《我的藝術生活》,中談鄧肯(Isadora Duncan)部分內容:

八 伊莎多拉.鄧肯和哥登.克雷

  大約在這個時期,一九〇八年或一九〇九年,日子我記不準確了,我認識了當時的兩個偉大天才——伊莎多拉.鄧肯和哥登.克雷,他們給我留下了很強烈的印象。我是偶然地出現在鄧肯的表演會上的,事先絲毫沒有聽到過關於她的消息,也沒有看到過報道她要到莫斯科來的任何宣傳。所以我非常驚訝於前來觀賞她表演的相當少數的觀眾中,占了極大的百分比的卻是以馬蒙托夫為首的畫家和雕塑家、許多芭蕾舞藝術家,以及許多看第一晚演出的觀眾和劇場新鮮事物的愛好者。鄧肯在舞臺上的首次公演並沒有給我留下什麼印象。我不喜歡看一個幾乎赤裸的身體出現在舞臺上,所以我不大會注意,也不大會了解這個舞蹈家的藝術。節目單上第一個節目演出後,掌聲並不熱烈,而且有膽怯的噓聲。但接著表演了幾個節目以後,其中的一個節目特別使人折服,我對一般觀眾的那些抗議,再也不能漠然置之,我便示威地鼓起掌來了。

  幕間休息的時候,我這個大藝術家新受洗禮的弟子,奔到腳光前去鼓掌(nani注:“腳光”?是不是翻譯有誤?)。我很高興地發現我和馬蒙托夫併排站著,他像我一樣在鼓掌,靠近馬蒙托夫的是一位畫家、一位雕塑家和一位作家。當一般觀眾看到在那些鼓掌的人中有著名的莫斯科畫家和演員,便大為狼狽。噓聲停止了,於是觀眾看到這表演可以鼓掌,掌聲便滿場響起,繼而是叫幕,終場時又是一陣歡呼。

  從那一次起,鄧肯的表演會我從未錯失過一場。經常去看她表演的這種需要是由我內心的一種藝術感覺促成的,這種藝術感覺是和她的藝術密切相關的。日後,當我熟知了她的方法,以及熟知了她的好友克雷的思想以後,我明白了:在世界的不同角落裏,由於我們所不理解的種種情況,各種領域中的各種人士在藝術上追求著那些相同的、自然地產生的創造原理(nani注:翻譯得很差~~~)。會面以後,他們驚訝於彼此思想的共同性。我此刻正在敘述的相會也恰恰是這樣的情況。幾乎在交談之前,我們彼此已經了解。鄧肯初次到莫斯科來的時候,我沒有機會認識她。但是在她第二次來莫斯科時,她到了我們劇場,我把她作為貴賓接待。這種歡迎成為全體性的了,因為我們劇團全體都參加了,他們都已經知道她是一位藝術家,而且愛她。

  鄧肯不善於有條理地、有系統地講述她的藝術。她的思想都是由偶然觸發得來的,是最意外的日常事實的結果。例如,有人問她什麼人教她跳舞,她回答:

  “是跳舞女神。我從會站的那一刻起,就跳舞了。我跳了一輩子舞。人、全人類、全世界都必須跳舞。過去是這樣,今後永遠會是這樣。妨礙跳舞,以及不愿了解大自然給予我們的一種自然需要都是徒然的。如此而已。”她以無法模仿的、英語夾雜著法語結束了她的話。另一次,她談到她才演過的一場表演(nani注:這翻譯也太啰嗦了),在那次表演時,客人來到她的化妝室,妨礙了她的準備工作,她說:

  “這樣,我是不能跳舞的。在上臺之前,我必須在自己的心靈中裝置一只馬達。當馬達開始轉動時,我的腿和臂,以及我的全身,才會不受意志的支配而動作。但是如果我沒有時間在我心靈中裝置那隻馬達,我是不能跳舞的。

  當時我在尋求的正是那隻創作的馬達,演員在走上舞臺之前,必須學會把這隻馬達裝置在心靈中。顯然,我的一些問題已經打擾了鄧肯。我專心注意她在演出和排演的時候,她正在產生的情緒首先改變了她臉部的表情,接著那雙發光的眼睛展示了她的心靈所產生的東西。我回憶我們偶爾進行的一切藝術討論,並且把她所做的和我正在做的比較一下,我便明白了:我們在不同的藝術部門中,正在尋求完全相同的東西。在我們有關藝術的談話中,鄧肯不斷提到哥登.克雷的名字,認為他是個天才,而且是當代劇場中最偉大的人物之一。

  “他不僅是屬於他的祖國,而且是屬於全世界的,”她說,“他必須生活在他的天才能有最好機會發展的地方,生活在工作條件和總的氣氛能最適合他的要求的地方。他是和的地方應該是在你們的藝術劇院裏。”
……
P422-424

《我的藝術生活》:http://www.douban.com/subject/1313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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