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14日 星期日

切,我们都是切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做偶像的,比如,切·格瓦拉,四十年前的五天前他结束了他四十岁的生命,在玻利维亚在美国中情局人员面前被处决。

和很所有人一样,我喜欢上这个人是先于知道他的故事他的名字而仅仅因为看到了那张他著名的凝望远方的头像,喜欢上的唯一感觉就是那个姿态跟我很对味。

直到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听过了他的故事,可是都只能证明那个姿态确实是我想像中的那样一个人的,诗人、英俊、品位、冲动、浪漫,却从来无关于他的信仰和那个主义。

事实上许多人也与我一样,四十年来,格瓦拉就是这样不断被传颂、贩卖、误读、符号化……关于他的战斗故事,我只记得一句,戈瓦纳说,“搞游击战,毛泽东是大师,而我是小学生”;关于他对于马克思主义的诠释,我也只能背诵上一条,戈瓦纳说,“从来没有人规定一个男人必须一辈子和一个女人过日子。不要偏袒妇女,并且认为男人是罪魁祸首,这本身就是瞧不起女人。马克思主义不是清教主义。”

事实上在革命道路上,格瓦拉风流无比,艳遇无数,格瓦拉认为革命是不朽的,但我和其他人则从他的雪茄、劳力士金表加上叛逆不羁的特征贩读为那就是时尚,时尚是不朽的。

所以那个共产主义者格瓦拉确实真的早在40年前就已经死了,甚至压根被世人忘了,我们记得的只是自己想像中的格瓦拉,一个很对味的时尚符号,结果他的名字反因误解而发扬光大,甚至那种误解升华出的先锋意味和COOL的炫耀还会成为当代和未来人的精神信仰再存活40年下去,我相信这是格瓦拉当初自己也设想不到的。他牺牲的生命最终没有解放世界,埋葬他痛恨的制度,当他作为共产主义者存活在世上时,他受到他为之与敌的资本主义世界的敌视和死亡加迫,而当他被消灭后,资本机器却筛选以他的姿态,这种合适的信仰范本提供不分制度的人以消费信仰,他被印上旗帜、T恤和各种艺术品,出现在伦敦、米兰、日本、古巴、中国。

其实这就是制度与人性的不同。在制度前,必然产生矛盾,就像格瓦拉们怀抱着最终消灭国家暴力的目标但不得不选择暴力革命的手段,从一开始就陷入了目标和手段的自相矛盾,就像格瓦拉们试图消灭一切不平等,但却发现根本无法实现按需分配于是转而只能消灭需求,结果造成公有制下商品和服务的急剧萎缩与匮乏,就像格瓦拉们痛恨贫富鸿沟,但即使终其一生也没领略经济增长正是来自市场竞争的道理;而人性却有相通之处,所有人都希望有自己的特质,所有社会都希望有自己强大的创造力,所有人当然也痛恨不公、不满腐败,所以那个失去了阶级性的斗争姿态反而更普及成为人性的精神代言。

但正像有人说过的一句,“我们之所以热衷谈论凯鲁亚克是因为我们喜欢赖在床上,而不是在路上;我们之所以热衷谈论格瓦拉是因为怯弱,而不是勇敢。”四十年以及今后我们再见的格瓦拉依然只是一个失去他生前真实内涵的精神物质符号,是消费而不是信仰,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那是信仰,也只不过是对那个姿态的信仰,姿态的信仰充其量只是偶像,是自我安慰的工具却不是真正敬畏的存在,就像你喜爱李宇春或张靓颖你就会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奋斗做全世界的主人吗,切,那是扯不上边的关系。

但从人性而言,我们倒是可以记住这个有趣的故事,格瓦拉原来的全名是埃内斯托·拉斐尔·格瓦拉·德·拉·塞尔纳(Ernesto Rafael Guevara de la Serna),而古巴人都亲密的称其为“切”(Che),其实那并不是他真正的名字,“切”在西班牙俚语(也有说意大利语)中是一种常用的称呼,就像中国一些地方常用的“老兄”与“伙计”一样。当有人问他对此有何想法时,他高兴的回答:“对我来说,‘切’表示一生中最重要、最喜爱的东西,我怎么能不喜欢他呢?”格瓦拉在1960年代表古巴政府与中国政府签订协议时写的就是“Che”三个草写字母,甚至作为国家银行行长的他在古巴革命胜利后发行的第一批钞票上的签名就是“切”。他说:“在取得‘切’这个名字以前的每一样东西,我的姓也罢,名字也罢,都是个人的,微不足道的。”

所以,面对一个已经四十年后不再代表信仰一种制度必定战胜另种制度,一个仅体现人性叛逆特质偶像化的格瓦拉,我们也许纪念他更多的是可以体现为我们虽然缺失信仰,但我们都希望友善和有形有款地生活着。

切,我们都是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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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Bridget Jones'Diary》,Henlen Fielding 著,UK7.99£(¥79.04),Picador,1996年第1版,2001年(This Edition),310頁;

02. 《整合營銷傳播·廣告、促銷與拓展》(第七版)(Advertising, Promotion, And other Aspects of Integrated Marketing Communications),Terence A.Shimp 著,62.00元,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次印刷,6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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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唐韜藏書·簽名本風景》,於潤琦 編著,48.00元,中華書局,2006年12月第1版第1次印刷,2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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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0月7日 星期日

莫文蔚-婦女新知

我係一個發育健全既女人 需要各種營養既平衡
男人 新衫 現金(加)約會 零食 珠寶 護膚品
運動 工作 交友(再)旅行 購物 娛樂 見男人
Sorry Sorry 我係咪數左兩次「男人」?
雖然係咁 愛情我都未算好著緊
(我吃 我戀上熱量)

今日我黎教大家整甜品
首先用滾水沖開Expresso粉
再擺D Lady Fingers(餅乾)落去 浸到「林」
另一方面 將d蛋白攪一陣
起泡就加dKalua 再攪勻
最後兩樣倒埋一齊整到一層層
恭喜你 咁就完成左個 Tiramisu
一個世界馳名既意大利甜品

你係一個發育健全既女人
所以呢個時候你有野想問
無端端 整甜品 係咪手痕
抑或教你兩招等你"乙水"情人
Sorry Sorry 各位等等
女人最好既野唔一定要同男人分
整個甜品 錫下自己當獎品
邊個話愛黎留住佢個心
(我買 我擁有力量 讓心願能償)

有時返到屋企都覺得有d暈
因為買到成屋雜物無「訂」躉
於是惟有出街Shopping 散散心
這就是(我們)購物狂的命運(唸詩咁聲)

你問我做乜買左六條一樣既裙
你當我無用腦 其實我都有諗
漆皮真絲 橫紋直紋 長裙短裙迷你裙
綁帶拖鞋 平底高跟 唇膏胭脂乾濕粉
翻炒 再翻炒 係我懐既一生
只得舖頭永遠 有新到貨品
小學都有教 人類係一個社群
要相親相愛 咁先夠高等
既然平時唔准獨斷獨行 唯一呢個時候
我覺得唔駛靠人
唯一呢個時候 我可以全權負責任
唯一呢個時候 我真正憑良心

(我吃 我戀上熱量 幸福又平常
誰又說 沒理想 我買 我擁有力量...)
(唔該 excuse me 可唔可以羅果件大褸俾我睇下
Sorry 唔係呢件 係隔離有士多啤梨同Cream
係上面果件 thank you
唔係呢件 係隔離有士多啤梨同Cream
係上面果件...)

我係一個發育健全既女人
有乜傷心 自己識得做醫生
以前有事只係可以唸經文
而家仲有三個字:食、買、訓
買得多左最多忍一陣 
食得多左去Gym 修下身
只係擔心訓得太多有空虛感
忽然好想身邊有個人

(我吃 我戀上熱量 幸福又平常
誰又說 沒理想 我買 我擁有力量
讓心願能償 付賬令我舒暢)

我係一個發育健全既女人 不過有時失驚無神發炆憎
以下呢句 你當我怕鬼拍後尾枕
我有時會諗:係咪真係要搵返個男人?
男人...唉~~~(唉氣)唉~~~

無論如何我都要說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巧的事情嗎?

今天病假在家看艾衲居士的《豆棚閑話》(從袋子里隨機抽出的),第一則“介之推火封妒婦”中有一段: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猶未毒,最毒婦人心。

天呀,簡直就是太巧了,昨天我極其不幸地被大黃蜂蜇了兩個大包,深刻地體會到了何謂“黃蜂尾上針”!真他媽太毒了!
這也不算什么,最巧得沒邊的是,看書的同時,我正在看電影Valmont(在抽書之前,隨機打開的~~~),而他的中文譯名正是《最毒婦人心》!!!
可是,這些都還不夠巧~~~
當我遇到這兩個巧合的時候,忽然憶起,某天看王佐良先生寫如何學好英文,其中提到了背誦英文名著。這就讓我想到了辜鴻銘先生為了學習英文通篇背誦《失樂園》,可我當時死活也想不起來《失樂園》是誰寫的了。
翻完王佐良的書,我又翻上了金克木先生的書,猛然發現他提到了《失樂園》是彌爾頓寫的~~~
這也比較巧了吧。
巧透了的不是這個,而是今天,在我回想完前幾天的巧合后,繼續看“介之推火封妒婦”,翻到“總評”,我已經笑傻了:
《太平廣記》云:“婦人屬金,男子屬木,金克木,故男受制于女也。”
我的天神呀~~~我確信我擁有一個巧合的小宇宙!!!

22:47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剛才看韓國電影《丑聞》~~~居然是Valmont的韓國版~~~


2007年10月6日 星期六

不回家的人- 陶傑

苹果日报 陶杰 2007-10-06 黄金冒险号
不回家的人
  
  全城争讲《色,戒》,不但汪政府一段历史,从尘封的故纸堆里抖了出来,连台湾一本格调清高的文学杂志,这一期也快卖断市。但总有人鸡蛋里挑骨头,要么说李安不「忠于原著」,不然就是张爱玲搞错了基本的常识──这些人,不知道「创作」两个字怎么写。这位多愁善感的张大姐,是个苦命的女人,李安看得很透彻,她和胡兰成的一段情,太多缺陷,太不完美。
  
  《色,戒》这个故事很冷峻,甚至绝情,结尾写易先生回到家,看到太太们还在打牌,他不动声色,心想自己必须杀她,无毒不丈夫,若不是这样的男人,王佳芝也不会爱他。这种独白,出自一支绝望的笔,女人恨起来可以把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但是胡兰成这样的男人不会,他只会拖泥带水,把一段余情未了的香熏细细地咀嚼从头。李安看出张爱玲的恨意,改动了:王佳芝的爱情,难道不值得易先生为之动容?李安把易先生还原成一个男人,而不是张爱玲诅咒的魔鬼。不错,这个男人每天进出龙潭虎穴,干下多少没人性的勾当,区区美人计他怎会不提防?但是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幅身穿军服的旧照,脸上竟有点儍笑,分明是梁朝伟本人,而不是易先生。
  
  这不是破绽,而是导演精心的补白,这个男人在黄埔军校的时候,想必也是一个热血青年,只是后来谍海诡谲的生涯,腐坏了他的灵魂,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直到遇上一个天真美丽的女人,唤醒了他年轻时的那点本质,他对这个女人动了真情,最后不得已杀了她,他很伤心。这等温柔的细节,是导演的创造,易先生从南京回来,王佳芝几天没有消息,急得发疯,哭喊着「我恨你。」只因为他不在身边,他一回来,把她紧抱在怀,女人的心就融化了。易先生反问:「你现在还恨我吗?」她摇摇头:「不恨了。」
  
  这一句对白,没有经过长夜等待的情妇,听不出其中天长地久的凄楚。就像郑愁予的一首诗:在高高的塔上,住着我的情妇。我来,总着一袭蓝色的衫,让她有一点点春天的感觉,因为,「我不是常常回家的那种人。」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你的「哭位」在哪里?因为漫长的等待,等一个青衫男子从远方归来。他一回来,你就不恨了,虽然他不是常常回家的那种人。同样的还有王佳芝唱《天涯歌女》的一段,用歌词来代替台词:「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这是旧中国很经典的情话,这些情节一点都不张爱玲,也没法想象张爱玲会小鸟依人对胡兰成说出这种话来。但如果要把张爱玲的故事原汁原味拍出来,恐怕没那么讨好,一个敏感细腻而有点Mean的女作家,其私隐会有那么多人感兴趣吗?世上还有很多幸福的小女人,她们的命格也不必像张爱玲那样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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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11日,補記:
我跟才子的判斷是一致的!
好榮幸~~~


2007年10月1日 星期一

《諧鐸》文抄 之“討貓檄”

討貓檄

       門人黃之駿,好讀書。左圖右史,等諸南面百城。豢一貓,用以防鼠。視其色,斑斕如虎,群以為俊物。置諸書架旁,終日憨臥,喃喃吶吶,若宣佛號。或曰:“此念佛貓也。”名曰佛奴。鼠耗於室,見佛奴,始猶稍稍收斂;繼跳梁失足,四體墜地。佛奴撫摩再四,導之去。嗣后眾鼠俱吾畏意,成群結隊,環繞於側。

       一日,踏肩登背,竟嚙其鼻,血涔涔不止。黃生將乞刀圭以治。予適過之,叱曰:“蓄貓本以捕鼠。乃不能翦除,是溺職也。反為所噬,是失體也。正宜執鞭?而問之,何以藥為?”命生作檄文討之,予為點定。其檄曰:

       捕鼠將佛奴者,性成?懦,貌托仁慈。學雪衣娘之誦經,冒尾君子之守矩。花陰晝懶,不管翻盆;竹簟宵慵,由他鑿壁。甚至呼朋引類,九子環魔母之宮;疊背登肩,六賊戲彌陀之座。而猶似老僧入定,不見不聞;傀儡登場,無聲無臭。優柔寡斷,姑息養奸;遂占滅鼻之兇,反中磨牙之毒。閻羅怕鬼,掃盡威風;大將怯兵,喪其紀律。自甘唾面,實為縱惡之憂;誰生厲階,盡出沽名之輩。是用排楚人犬牙之陣,整蔡州騾子之軍。佐以牛?,加之馬索。輕則同于執豕,重則等于鞭羊。懸諸狐首竿頭,留作前車之鑒;縛向麒麟楦上,且觀后效之圖。共奮虎威,勿叫兔脫。

       鐸曰:“昔萬壽寺彬師,以見鼠不捕為仁。群謂其誑語,而不知實佛門法也。若儒生一行作吏,以鋤惡扶良為要。乃食君之祿,沽己之名,養邑之奸,為民之害。如佛奴者,佛門之所必宥,王法之所必誅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