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25日 星期三

继续说古龙

和水纹谈到古龙,没想到她同我一样喜欢傅红雪。古龙笔下無數人物,我最爱的竟是这个身有残疾的孤独剑客,他身世坎坷、一生漂泊、朋友零落、他心中有解不开的心结、爱人为他而死、他倍受令自己耻辱顽疾的折磨。这所有的一切都施加到如此倔强、高洁的人身上,世间太不公平,叶开狗屎运地拥有了一切,可傅红雪呢?我多希望他得到幸福呀。

认真阅读的第一本武侠小说就是《天涯-明月-刀》,看到卓玉贞的背叛、朋友的反目,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再次发病,我心疼地哭了出来,古龙为什么要拼命地折磨傅红雪,他几乎一无所有,他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呀!也许现实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但我不能接受。

《天涯-明月-刀》給我的震撼始终未曾消退,虽然只看了一遍(实在没有勇气看第二遍)。

古龙在《一个作家的成长与转变》中写道:“而一部在我这一生中使我觉得最痛苦,受到的挫折最大的便是《天涯明月刀》。”

也许他是遇到了创作上的瓶颈,但对我而言,这却是在感情上令我最為痛苦的一本。我是个爱哭鬼,但看过的武侠小说中,只为三部书落泪,第一本就是《天涯-明月-刀》(另两部是《决不低头》、《碧血剑》)

这是《天涯-明月-刀》结尾的一段,我始终不认为傅红雪会因这个女人的出现而得到幸福。但古龙所描写的这小小的幸福,却令人无比感动。

  一间寂寞的小屋,一个寂寞的女人。

  她的生活寂寞而艰苦,可是她并无怨尤,因为她心安,她己能用自己的劳力去赚取自己的生活,已用不着去出卖自己。也许并不快乐,可是她已学会忍受。

  生命中本就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无论谁都应该学会忍受。

  现在一天又已将过去,很平淡的一天。

  她提着篮衣服,走上小溪头,她一定要洗完这篮衣服,才能休。

  她自己小小的茉莉花,这就是她唯一的奢侈享受。

  溪水清澈,她低头看着,忽然看见清澈的溪水中央倒映出一个孤独的人,一柄孤独的刀。

  她的心开始跳,她抬起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她的心又几乎立刻要停止跳动,她已久不再奢望自己这一生中还有幸福。可是现在幸福已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们就这样互相默默地凝视着,很久都没有开口,幸福就像鲜花般在他们的凝视中开放。

  此时此刻,世上还有什么言语能表达出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这时明月升起。

  明月何处有?

  只要你的心还未死,明月就在你的心里。


2005年5月26日(农历二〇〇五年四月十九)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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