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瓦藍瓦藍的天空……

昨天……瓦藍瓦藍的天空……
在北京，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那樣的天空了。
所以，才會為木心簡簡單單的一句“天藍色的天”，感懷良久……

北京早已不是我兒時記憶中的北京……
小吃的味道變了，空氣變了，人情也變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長大了，看問題的視角也隨之變化，反正，一切都變了……

有的時候，走在空曠的大街上，看著那些刁鉆的建筑，不倫不類橫七豎八。
我在努力回憶，十幾二十年前，這條街的樣子……
結果呢，一無所獲……
或者是我記錯了？

剛才，亂翻書，找到當年用紅線標注的一段……彼時北京還叫北平：
“……神武門的對面是景山。山上有五座亭，除當中最高的一亭外，多被破壞。東邊的山腳，是崇禎自殺處。春天草綠時，遠望景山，如鋪了一層綠色的繡氈，異常的青嫩可愛。你如果站在最高處，向南望去，宮城全部，俱可收在眼底。而東交民巷使館區的無線電臺，東長安街的北京飯店，三條胡同的協和醫院都因怪不調和而被你所注意。而其余的千家萬戶則全都隱藏在萬綠叢中，看不見一瓦片，一屋頂，仿佛全城便是一片綠色的海。不到這里，你無論如何不會想象得到北平城內的樹木是如何的繁密；大家小戶，那一家天井不有些綠色呢。你如站在北面望下時，則鐘鼓樓及后門也全都聳然可見……”

鄭振鐸在景山望向紫禁城的那一天，距今也不過八十年呀……
留戀過去有什么意義呢？徒增煩惱罷了，可你總是要經歷這些，如此反復，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強。歸根結底，人是要向前看的。不獨此，城市也一樣，可向前不見得是向上……

滾滾紅塵之中，回身望去，一片沙塵漫漫……
你看不到來時路，也不知該去向何方……

子規叫了幾千年，徒勞無用地說什么“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我想，它恐怕還得這么徒勞無用的啼下去，直到滅絕的那一天……

補記：
1. 瓦：請念第四聲~~~
2. 引文出處：鄭振鐸《北平》（一九三四年十一月三日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