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7月25日 星期一

不要脸地说

博客空了好几天,也不知道要写点什么。读后感吧,碰上的又都是我不敢掰的大人物,禁不住手痒弄了个题目“周氏兄弟”,哗!厉害吧,刚开了个小头就快两千字,可越到后面越心虚,竟写不下去了。


说水纹宝贝郁闷时专看鲁迅先生的书出气过瘾,哎呀,我就惭愧啦,弟弟看得远比哥哥多,哥哥除了《呐喊》、《花边文学》、《准风月谈》,课本选文,就什么都
没啦。赶紧跑到人民文学打折书店,以五折的价钱买下大哥的自编文集如下:《南腔北调集》、《三闲集》、《集外集》、《集外集拾遗》、《集外集拾遗补编》、
《二心集》、《而已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伪自由书》、《且介亭杂文》、《热风》。加上以前的三本,据书店的阿姨说还差几本就全了,争取年
底看完。到时再掰老大和老二还比较有资本。老三就不说了,除了知道他叫周建人,其余一概不知(八卦地说,他的妻子是个日本人,好像是二哥的妻妹)


说这个世界强人还真不少,高中时的才子同桌,不仅是个鲁迅迷,作文的风格更是鲁迅体——注意不是五四体哦。虽然才子说话不利落,但那么一站,矮胖的身材也
有股掩不住的书卷气呀……那时的我呢,正被古龙先生折腾得五迷三道,自然看不进先生的书,才子为了挽救我日趋堕落的小思想找了本孙郁解读鲁迅的著作作为启
蒙读物。随便翻了翻,就是孙郁用自己的话把先生的著作打碎再重新组合了一番,所以这本书一半强的稿费是要交给鲁迅的。

孙郁的书自然是看不下去的,我打着“只要是摘抄就有断章取义的嫌疑”光明正大地把书退给了才子。


然看起鲁迅先生的书,还是很多年后,在书店迎面一个圣诞老公公似的外国爷爷直奔鲁迅专柜,坐定如钟,看将开来。听店员议论,原来这位爷爷只要一来就找鲁
迅,似乎是什么什么大学的汉学家。听完我又惭愧上了,我是个中国人除了课本就没读过先生的全本,我虽然不能代表全体中国人,但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还是感觉很
无地自容地!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偷偷地从柜子上抢下三本书:《呐喊》、《花边文学》、《准风月谈》。小说以后有时间谈,后面两本杂文集,让我忽发
了好大一阵感慨,我们的教科书真是害死人呀,在钦定的文章中,我只看到了一个怒发冲冠,生硬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独夫。可事实上先生的杂文都是极好看的,尤
其先生的幽默细胞更非凡人所有,还真是个可爱的愤中呀……

但我依旧无法喜欢鲁迅先生,实在是对知堂中毒已深,人家就是喜
欢那种冲和的中庸思想,文章不温不火,态度雍容,含蓄且不失幽默——用拈花一笑形容就对了。而知堂尤为可贵的是空话少建设多,他开创了很多中国民俗学的研
究方向,而我国民俗学的奠基人江绍原先生正是受到了知堂的启发;知堂更为关注作为弱势群体的儿童,注意收集中国民间的儿歌童谣,这在他的杂文集中简直俯拾
皆是,曾作专著《儿童文学小论》;当先生意识到希腊文学的重要地位时,便翻译出希腊史诗和悲剧许多卷(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过,太贵了,没钱买呀)。


迅先生呢,他对中国的感觉就是“无药可救”,这个社会简直就要彻底玩完了。除了批判和革命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是我就想,如果大家都被鼓动去闹革命了,那
么还有谁去建设呢?老实不客气地说,我就是没在先生的书里看到什么建设,不得不佩服先生有一双犀利的慧眼总能直指社会的弊端、问题的核心、文章的破绽,但
指出后从不告诉你我们该针对这种种的问题,做些什么,除了恨铁不成钢的哀叹,就是热血澎湃地闹革命。实质性的意见真的少之又少。

更不用提文中的尖刻、睚眦必报,自相矛盾的话也很多呢,有时间给大家总结一些。

上面就是我看了鲁迅先生两本杂文后一点小小的感想啦,这里只就文章论,陈年往事与八卦均未作参考。兄弟俩,更喜欢弟弟;哥哥呢正如水纹所说,不痛快的时候看看,还真是解气呀。总之对老大的意见完全是与我个人的脾胃不合所致,估计这胃口也变不了了。

抱歉的说,我这之前没看过兄弟俩的传记和当时的史料,完全是思想未经污染后的读后感。也看过周作人先生的《知堂回想录》,可说对鲁迅未有一字恶言,对于二人的交恶,只以“不辩解说”交待,文章的最后说道:

“《伤
逝》这篇小说是很难懂,但如果把这和《兄弟》合起来看时,后者有十分之九以上是‘真实’,而《伤逝》乃是全个是‘诗’。诗的成分是空灵的,鲁迅照例喜欢用
《离骚》的手法来作诗,这里又用的不是温李的词藻,而是安特来也夫一派的句子,所以结果更似乎很是晦涩了,《伤逝》不是普通恋爱小说,乃是假借了男女的死
亡来哀悼兄弟恩情的断绝的。我这样说,或者世人都要以为我妄吧,但是我有我的感觉,深信这是不大会错的。因为我以不知为不知,声明自己不懂文学,不敢插嘴
来批评,但对于鲁迅写作这些小说的动机,却是能够懂得。我也痛惜这种断绝,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人总只有人的力量。我很庆幸能够不俗,对于鲁迅研究供给了两
种资料,也可以说对得起他的了,关于鲁迅以外的人我只有对许季茀一个人,有要订正的地方,如上边所说的,置于其他无论什么样人要怎么说,便全由他们去说好
了。”

第一次读此段我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是我所喜欢的知堂的文风,正是先生在《模糊》文中所说:“措辞质朴,善能达意,随便说来仿佛满不在乎,却很深切地显出爱惜惆怅之情,此等文字正是不佞想望而写不出者也”,但我却觉得已经足够了。至今读来依旧怅惘叹息。

哎呀,说不说,还是呱唧了一大堆,见笑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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