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月18日 星期二

我也回忆一下那年的事

1981年生人的我,1989年有多大?8岁,小学二年级而已。所以我没有发言权。

第一次看到那些学生,是在自然博物馆前的街上。很长很长的一队人,他们挥舞着旗帜、高喊着口号。那些口号我还记得,主要内容有两点,就不细说了。
当时,我正要穿过这队人,买冰棍。
他们自动地让开,可能看我太可爱了,那些年轻的脸上,冲我和气地笑着。
后来就是大人们的议论……这里面始终围绕着几个名字,其中的一个在前两天过世了……

事态从动乱变成暴乱。
当时我上学住在奶奶家,一个人在大房子里,夜里睡不着经常可以听见放炮、打枪的声音。
所以总是躲在墙角:害怕哪个流弹,穿过窗户就打到了我的小脑袋上。
最可气的事,学校的老师竟然不顾我们的生命安全,坚持上课!
那段日子,上学的路上基本看不到人。现在想想,应该比较像北京非典时的状态……

后来学校开始组织我们集体收看一个宣传纪录片,被烧毁的公共汽车、被刨开内脏的学生和武警战士、乌鸦鸦的人群……
现在回忆一下,当时我恨害怕看到那些画面。我害怕火而且也见不惯血淋淋的场面。
因为这些画面,更担心住在崇文门的父母。
现在想想学校怎么能让我们看那么血腥的录像。这要是放到香港,肯定能被划到三级片里。

一切都结束了,社会恢复了秩序,我也见到了爸爸妈妈。

之后学校迎来了一位大人物:李铁映。

我们全体小学生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听着他充满激情的演讲,内容大体上是,党和国家取得了胜利;平息了什么什么。对了,还让我们高喊了两句很长的押运的口号,他没拿稿子,是背着说出来的。

还是毛主席的那句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革命的代价并不简单。光是吃饭和游行就想革命成功?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就没影儿了。
如克拉乌斯者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又怎样?虽然他没有看到前苏联的幻灭。
格瓦拉呢?有人以为他的革命是无谓的,但至少他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最终也实现了自己。
所以这个时代缺的是史怀哲这样的人物,在那样的年纪,抛弃了功名利禄,从零开始学医,学成后,只身一人到那个在我看来蛮荒的非洲行医,这是不一样的英雄罢。

这个年头已经不流行革命了。
我曾跟爸爸这么说:我觉得我生错了时代,现在已经没有革命的土壤。
爸爸问:那你该怎么办?你想怎么革命?
我答:那我先把自己革了罢,至少我要做一个好人,做个好人也不容易呀……
爸爸:你总算靠回谱了……

现在的我,有一个毛病:越是近在眼前的东西,我就越没有兴趣;越是遥远的、虚幻的,反而更能令我动容。
所以我只能说自己是个无能的幻想家。我没力气搞什么实践运动,最热衷的恐怕就是过着自己平稳安定的小日子,在梦中追思一下古人或是小说人物罢。

我想这篇文字应该没有反动内容,不如交给乾隆老人家看看?

2007年10月18日,補注: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為什么寫這么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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